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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峥对话江南春 畅谈广告与电影

发布时间:2015-01-30 点击数:3148

江南春:  当《泰囧》刷新了13亿的国产票房记录之后,你后面还怎么混下去啊?也就是说大家对你的预期是13亿是起步点,下一步你得搞个十六七亿?

徐峥对话江南春 谈广告与电影

徐峥:   没有,这个事情我已经和很多媒体或者在很多场合我已经说过了,我说我也许会成为那个票房越拍越低的导演。事实上我其实很希望大家能够看清楚这件事情本身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在中国是比较容易把导演这个字眼放大的。当你的名字后面出现导演这样的称谓,好像你就代表了某一种光环。但是在我看来,你要做对一件事情,必须有一种比较全局的概念。我觉得在目前中国电影的市场上,在这样的一个氛围下,作为一个从业人员,以我自己的能力,我可以拍一部什么样的电影,我应该给观众看一部什么样的电影,而这部电影可以达到什么样的受众面?这个是会对其他很多方方面面有启发的。赶巧,正好是这样一个时机,这样一个点,这样一个题材,这样一个类型正好被更多的受众群接受,所以有了这样的成绩。我觉得并不是这个电影本身它变成电影界的什么什么奇迹,千万不要这样看这件事情,如果这样看的话,我觉得是歪曲了电影本身所包含的意义。我觉得如果我可以做一块铺路石,让大家看到有这样一种可能性,那它的意义可能更大一些。

江南春:  但是你这个铺路石高度有点高?

徐峥:   因为我相信在未来随着电影屏幕数的增加,看电影的人越来越多,当看电影变成我们一种新的生活休闲娱乐的方式,我相信未来市场的潜力是非常非常可怕的。我觉得大家只需要看到这一点就可以了。所以如果这样想,我其实并没有什么压力,我觉得我应该努力去做我自己喜欢做的,能做的,正常的事情。这个数字我觉得并不是特别重要,关键是在这样一种形态下面,我们怎么样可以把我们中国的文化,或者说是东方的价值观可以植入到电影这种形式里面,就是输出出去。但是我相信这是需要有一个挺长的过程的。你最喜欢的电影是什么电影?

江南春:   《大话西游》,我就喜欢看那些娱乐性很强,但是内部又很忧郁的,实质是精神很忧郁的,就是它最后提到了一些形而上的问题,让你可以看很多遍,你也解不出这个答案是什么。

徐峥:   这是不是和你以前写一些诗有关系?

江南春:   和我搞文学有关系。我有时候看电影有个坏习惯,经常看着看着就从叙事方式等很多专业的角度看这个东西,有时候就看着没什么意思。一个是它本身娱乐化很强,再加上它本身精神意义上的东西对你有很大的挑战,有些形而上的问题始终没有答案,这个时候你觉得这个电影值得一看再看。

徐峥:   你觉得你对形而上的好奇和你自己所从事的广告业之间有什么联系吗,或者说有什么启发吗?

江南春:   其实没有太大的联系。我觉得整个做文学和我做的广告行业有点关系。我以前写先锋诗歌的,就是把挨不上的东西硬挨在一起。比如你用一支玫瑰堵住你燃烧的嘴唇,燃烧和嘴唇其实不能搭,但是从词义上不能搭的东西,一旦被搭到一起,燃烧和嘴唇放在一起,就变成背后一种独特的意味,是一种欲望涌动,这种感觉就会比较有意思。我觉得其实媒体也是这样。媒体的想象力就是把挨不上的东西,比如户外广告就是户外广告,电视广告就是电视广告,其实这两个挨不上,你把两个挨在一起就变成了户外电视广告,它就变成了一个全新的东西。所以我想换一个不同的角度,或者换一个不同的搭配元素、搭配方法,它就会创造一个全新的东西。我觉得这个在诗歌上也好,在广告上也好,在商业上,其实是差不多的。

徐峥:   很多创意或者说很多灵感它并不是凭空捏造出来的,而是不同元素的组合。

【娱乐本身是有能量的】

徐峥:   其实这个问题说起来有点复杂。大部分的广告希望在好的电影里面以某一种形象出现。但是随着我们对整体商业社会的熟悉,我觉得其实它出现的形象并不仅仅是单一的,它有的时候甚至可以是破坏式的,明明是某一种车在这个电影里面植入了,但是大家看到它“嗙”地就撞得乱七八糟,然后翻滚,它不再是以一种刻意营造的不真实的情境作为广告出现,而是以一种形象所代表的更加深层的催眠式的方式进入到观众无形当中的视野,他的眼睛看到,耳朵听到,那样的一种状况。我觉得这是一种比较成熟的商业态度。我想所有的导演都希望自己的电影,特别是在现在这样一个形态里面,希望获得一个广告的赞助也好,或者植入,或者是那种合作也好,但是又不希望在它的电影里面出现说这个茶真好喝呀,那么明显的广告语境,其实这里面是存在一种矛盾的。但是随着这两个行业不断地成熟,一定会有更多的形态是可以在尊重电影本体的基础上,让广告在更大的程度上发挥它自己的能量。

江南春:   植入这个词是有一些问题的,一旦是植入,这个东西是从外面加进去的一样东西,它跟它的本原是没有什么关系的。比如《泰囧》里面泰国这个形象的出现,或者是《非诚勿扰》日本北海道形象的出现,它就是一种天然的,它的广告作用是天然的,看完很多人就奔泰国去了,看完很多人就去北海道了,它是一种天然的作用。所以我觉得不能叫植入,它必须是融入在一起的,它本来就是电影的一个组成部分,这样的广告我进去之后,我认为它对整个电影本身是一个融合的过程,这样的话我相信这种水平的植入才会创造出真正的有销售力的品牌传播的价值。

徐峥:   那种能量。事实上广告到最后,其实人们需要的是故事,你像我们《泰囧》拍完,泰国整体中国游客达到了历史上最高峰,而清迈的翻了五倍。其实我在拍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给清迈做一个广告。但是你只要说那个地方是清迈,而且在那里发生了这样一个故事,大家就很想到那里去玩儿。事实上我已经尽量在电影里面降低它的比重和元素了。那如果现在某一个地方或者某一个县或者某一个城市说你给我拍一个城市广告片,你要在我这里做一个故事,这样反而很难拍好。

江南春:   而且我觉得你刚才讲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词就是能量。什么是娱乐?娱乐本身是有能量的。一个品牌的露出,在一个娱乐里面的露出是没有意义的。我认为它的露出必须是把能量转化过来,要把这个娱乐所创造的能量转化到整个品牌里,这个转移的过程一旦你变成了一种强行的植入,这个转移就不顺。你要把能量不知不觉地无形之间转移过来,才会形成所谓品牌传播或者销售力上的爆炸。所以我个人觉得越不像广告的东西,越没有感觉的东西越能产生消费者深层次、潜意识当中激发的能量。

徐峥:   之前我拍了一个电影叫做《催眠》,我演一个催眠师,他在大学里面给学生讲课的时候就说,事实上最好的广告都是一种无形的催眠。

【导演要向低端的审美妥协吗?】

徐峥:   我也有一个问题挺想问问江总,因为我自己也很喜欢电影,我们在买碟片的时候经常会去看国外的一些非常非常优秀的广告。但是后来据我所知,比如说在戛纳的广告展,它都不是在大众层面上传播的一些广告。我自己也拍广告,事实上大量的时候从行业整体上讲,说到广告,说到我们要出现的电视广告,好像都在向一种比较低端的审美价值做妥协,作为从业人员来讲,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那种真正比较高端的审美价值来体现广告的内容?什么样的时代才能达到那样一步?

江南春:  我觉得广告打动人的东西无非是两种,一种是广告的USP的方法,这个产品本身是有独特的功能卖点的,无非是今天面对广告片导演的工作就是把这个独特的销售说辞和销售卖点以一种非常趣味的生动的、幽默的方式,或者夸张的方式呈现出来,让人家记忆犹新。其实这种商品是好卖的,因为有非常独特的卖点。现在因为大多数商品之间是没有什么差别的,在没有差别的情况下,这个问题就严重了。实际上要在品牌形象上形成消费者情感上的差异,就是说你要创造情感上的差异,你要赋予他额外的精神理念和这种情感情绪进去,这时候对导演的要求就很高,他不仅能生动地表现他的卖点,而是在没有差异的产品层面上形成附加的品牌的情绪,要引起消费者内心深层次的共鸣,而这个共鸣其实跟这个产品之间是附加的,并没有实际联系的,但是你要把它创造成有联系。现在多数的广告采用了一种其实没有实际卖点,但是又硬生生地表达卖点,就变成一个非常傻的广告。比如耐克的广告just do it,我认为它基本上都回到人性本身或者人本身内心有的那种普世价值的东西,所以你看完了之后很感动,把自己的感动融入到这个品牌当中去。我认为这个就对导演功力的考验和对广告片创意者的精神价值本身的水平要求很高。

徐峥:   但是我觉得好像更多的是来自客户的要求。

江南春:  这个你说的有道理,好的客户能容忍这些广告片的出现。

徐峥:   是是是,或者他追求这样的一种你所说的精神层面的融入。但是更多的时候我们接触到的是比较低端的一种价值的追求。你觉得在目前这样一个情况下,它什么时候会出现一个比较大的转变呢?就是大家都开始比较尊重创意,比较以你所说的内在的精神层面作为一个广告的核心价值。

江南春:  我的期待是所谓物极必反,你可能走得再极端一点,再低端一点,低端到大家对这个广告毫无感觉,产生不了任何销售力的时候,我认为广告会重新回到那种上面。现在我觉得还没到极端,为什么?总体上每年还是看到有五六条优秀的广告,内心还有一些颤动的广告产生。

徐峥:   但是每年我们也会看到一些特别恶劣的广告在不断地重复演播。比如在同一时间里面同样的一句话播放三遍,通过这种方式作为广告的传播,但是它依然好像有不错的效果。

江南春:  这就是中国消费层次非常多元化,所以在中国很多消费层之上还是记住名字可能是革命的根本。在记住名字之外它所延伸的所谓品牌的溢价价值或者是能力,有很多的产品是从没品牌到有品牌,有名字被记忆,它就产生了销量的增加。只是这种品牌到了一定程度就进入瓶颈了,上去不了,品牌精神价值是空心化的,最终不能和消费者内心形成足够的共鸣,所以它最终是形不成伟大的品牌,所以也不可能形成伟大的销量。

【中国最缺的是制片人和编剧】

徐峥:     我觉得讲到目前的电影,我们看到西方有很多电影好像更加具有想象的空间。事实上我觉得所有的想象力也好,它的灵感也好,事实上它也是有一定的规律可循的。举个例子,我们看到宫崎峻有很多电影,他非常非常富有想象力。你不知道他这些是从哪里来的,但是如果你仔细地对宫崎峻做一个采访,你会发现事实上所有的灵感,为什么这个人是戴着面具,为什么这个人是没有脸的人,他所代表的是什么东西,其实都是有依据可循的。只是一个好的创作者,或者一个好的创意者,他能够把生活中他感知到的东西以他自己的形式聚合到一起,并且有效地表达出来。要形成这样一种创作条件是需要有其他的条件来支撑的。比如在我们现在的中国电影,我觉得整体的格局,整体的产业化的模式,它其实还需要有一个过程能让它完全地形成,并且能够为创作者提供更好的条件,能够激发。现在当我们看到突然一下子可以形成这么多票房了,我们发现我们最缺的人依然是制片人和编剧,那个我觉得才是所有内容的核心,才是最最最起源的问题。所以我们当下要解决的问题就是要解决这些问题,我们能不能产生出更多的编剧,能不能产生更多的制片人进入到我们这个行业中来。

江南春:  目前的电影或者广告片,它更多的是在技术上的一种变革,包括我对好莱坞电影,我也没有觉得有太大的想象力。我特别不喜欢看那种不是真人的,都是什么侠什么侠的,最后你看到的是非常繁琐的科技,3D的、视觉的享受,或者什么东西。我觉得由于对这种科技过渡的追逐,我已经看不出什么叙事方式的变革,我已经看不出像《百年孤独》当时所创造的许多年以后奥列里亚诺上校面对的行刑队,他会记得他爸爸带他去见士兵的那个下午。我们看到叙事结构从当下的叙事结构向以前回述,再讲到未来的某个点,它把时间的三维空间打破了,所以我觉得核心问题大家如果一直在技术层面,在3D层面,或者4D、5D都可能发生。我觉得像徐导说的,只要你资本涌入,这些你能想得出的东西都是可以实现的。问题在于我认为一是大家在叙事模式上的变革有没有真正在过程中发生。我觉得以前在小说行业中曾经变革过。还有由于作者本身生命体验的不同,比如以前我们在中文系看《透明的红萝卜》的时候我们所体会到的很神秘的境界,以前我们说马尔克斯在魔幻现实主义中所体现的,这些东西是有他在那个村庄当中,在高密农庄中从小的很多生命体验被重新表达所产生的东西。这就要求我们故事的创造者、编剧、导演有更强的生命体验,把这些生命体验用另外一种表达方式,另外一种叙述方式呈现的时候,我觉得这个电影所谓的想象力在这方面能够再有大的突破。我认为科技变化的突破有时候看着也很烦。

徐峥:   您说到的一个问题也是我们现在的,事实上是一种狭隘,看上去好像我们有很多很多类似的产品,或者有很多高科技的产品,或者我们可以看到很多所谓很高科技的大片,那种电影,实际上这种电影在想象力的层面是非常有局限的,它完全是有规则的,它其实并没有那么有个性,它的个性只是有一些拼接的元素凑合在一起完成的。类似《百年孤独》这样的作品,当你在读这样作品的时候,既能够感觉到非常熟悉的元素,但是又能够感觉到一种新的生命的活力,可是现在很多的年轻人甚至都没有机会看到。因为他没有看过,所以当我们消费那些快餐文化的时候,我们觉得那样就够了,那样就已经很有想象力了。实际上当你接触这类作品的时候,你会发现那个才是真正的创意,真正的想象空间。所以我认为其实真正的创意和真正的想象力并不是那么大众的,大众的东西一定是快餐文化的东西,真正有想象力的东西需要有一些对自己有自身要求,并且有探索的好奇心的那一类的人群追逐的东西。所以它永远应该是去启迪其他的创作者,给他们以灵感的那么一群少数派,我觉得应该是这样的。

江南春:   我也感觉目前的电影,由于技术太多,大家的关注点焦了,如果今天全没有这些技术,没有3D,先不去想这些技术,回到故事本身,我们怎么把一个故事本身,无论从叙述方式,它的原素材的体验,重新回到那些东西,而不是立马看到。其实我对大多数好莱坞电影都持有非常负面的态度,我基本上不看这些电影。我觉得无论是《泰囧》也好,《致青春》也好,《中国合伙人》都很好,我愿意看的电影是这些。

徐峥:   而且我觉得我们中国的观众也更愿意看这类电影,其实从内在来说,或者说他们更需要这样的电影,是讲述他们自己的故事,只不过是以一些共通的有一些规则,在那个故事的架构里面。所以我觉得我们的电影行业,或者我们的广告行业,事实上它仍然存在巨大的空间,因为我觉得我们可讲的故事太多了,我们所需要听的故事太多了,我们每天打开新闻,我们看到那么多故事,但是我们本身能表现的就只有那些。在那些可以表现的范围内,仍然有可以被反复讲述的很多的东西。我觉得我们必须找到我们自己的故事,必须找到我们自己的内容,然后让所有的技术为我们服务。

【大尺度不等于大品牌】

江南春:   其实我觉得用性的手段也只是刹那之间的,最后消费者记住的是那个裸露的女生,并没有记住裸露女生背后的品牌是什么,或者说裸露女生所代表的品牌究竟对它的意义和价值是什么,所以我觉得这个没有太大的意义,对实际的销售没有什么意义。我认为真正一个品牌实际上要在消费者当中形成极大的共鸣,它是跟消费者内在的深层次的体验,或者深层次的价值观形成了巨大的共鸣,这种品牌是有震撼力的,它对你内心所形成的长期被植入。现在你能记起一个广告说两三年之后、三五年之后还能被记起吗?但是我们确实记得一些耐克的广告,它能够记上五年十年以上。比如我做一个产品选择,品牌选择的过程中,没有任何理由,我也没有研究它的功能,反正我只奔着这个店去了,它形成的这种品牌价值,我认为这种才是一个真正好的广告。

徐峥:      我觉得观众和观众都是不一样的。观众本身每个人都是一个个体,更不用说你去划分80后、90后,如果你拿这个原则去划分,你会发现你疲于去寻找他们不同的诉求,然后你自己会很容易丢失掉方向。我觉得作为电影来讲,事实上比较简单的一个原则就是所有的电影都是有它自己的主题。电影的主题就是这部电影的核心。实际上当这部电影的剧本写完以后,当它的主题呈现出来以后,这部电影基本上最后的结果是成是败已经摆在那里了。你可以有各种各样的标准,当你在设置你的故事的时候,你可以选取一个非常具有普世价值的主题来作为你电影的主题,那样的话就意味着一开始你就打算奔着俘获大部分的观众而去的,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一个比较偏激的观点,或者一个非常非常个人化的方式。但是这又并不是全部的。有些导演选择非常个性化的表达方式,但是反而引起了共鸣,也有这种可能的。作为一般的商业片来讲,如果它的商业需求是非常非常明确的,我就是要拍一部商业片,基本上所选的主题一定是非常非常有普世价值的,就是一句话能讲出来的。

江南春:   我感觉现在的电影,导演每天要去想迎合哪部分的受众,难度是很大的。我觉得还是导演的自我表达。我觉得现在电影所谓想象力是允许所谓多元化的表达。多元化表达的核心就是每个导演顺着他所理解的角度以及他的生命情感的东西去表达自己的东西,接下来之后才会产生更多想象力的片子。因为用市场来看一个东西的时候,出来的东西会是差不多的,越来越趋近。好像大家划出了一个规则,这个规则是这样的才能赢得大众,否则是赢不了大众的。以苹果为代表,它不赢得大众,它表达的是乔布斯个人的观点和对审美的需求。但是最终它在行销上使用的是能够撼动大众的东西,能够驱动大众跟随它这个地方去。我认为这种电影既表达了“乔帮主”自己的个人价值取向和他的审美取向,又引发了大众跟随的浪潮。当然我说的都是比较难干的活。但是相对来说我不太觉得完全栏出几道杠杠,今天90后就喜欢《小时代》这种片子,所以我们把《小时代》总结出五种道理,然后我们按照这五种道理去拍,我觉得这种反推法可能出不了好的作品。

【现代科技易使人迷失】

江南春:  我觉得这是人生选择的问题,还是你自己要不要去做这个事情,没有人逼你。但是人很容易在这个环境中迷失,在一个阶段当中迷失。我相信每个人都有迷失的过程和回归的过程。所以我觉得它是有回家的过程,有回归到自己生命本原的过程,也跟不同的年龄有关系,在一个年龄当中你主要的任务是什么,你可能在这个时候就是去拼搏的,就是去做这些任务的,到一定程度上就有一种归家的旋律,可能内心感悟到回家的道路开始了。

徐峥:   我非常同意这个观点。我也想问江南春,今后您作为分众传媒的创始人,未来你会引领在这个行业里面走向什么样的方向?

江南春:  我自己在看的是,其实整个广告行业的发展无非是两个方向,一个是更加精准,实际上我所有的品牌都是细分化的,分众化的,它如何精准地找到消费者。第二个部分是如何和消费者进行有效地互动,甚至这种互动是直接的能够连接到销售上的。因为我觉得广告和电影还是有区别的,电影是娱乐行业,广告更多的实际上是以销售为目的的一个任务,它是一个对消费者舒服的过程。除了广告内容,我们刚才谈到了很多广告内容怎么去撼动消费者之外,通过什么介质能够精准,比如说框架的东西,以前很多人家里都有电梯海报,那你怎么发现精准呢?我们今天觉得移动互联网有很多种方法,但是框架也有很多的方法,因为它研究了很多的物业,他跟物业签约的时候问了81个问题,他可以了解到原来国美、苏宁要的楼是刚刚交楼入住率低于30%的,或者交楼之后六大十年的,可能是要卖家电。可能今天卖汽车,你卖一个所谓十万块钱左右的汽车,那你去租一万平方米的房子。如果你卖一个奔驰车、宝马车、奥迪车,你就去租一个四万块的房子,它的房价本身和消费力就有很大关系。同时它是地图上的一栋栋楼,所以它是可以商圈化的。所以你可以说我的售点就是这50个,我是这50个售点旁边三公里之内的社区做这个广告。其实当中是有86种参数。有人卖网球鞋,我们小区里有网球场。这还不够,如果你能够把今天的电子商务,比如淘宝、壹号店卖的数据跟社区结合起来,你知道这个小区里面喜欢的品牌是什么,当然我们还拿不到这个数据,所以我们只能用更笨的方法去做垃圾分析法,让阿姨去用条形码扫描枪去扫描垃圾,通过两三年的垃圾分析知道这个小区里面喝的水是伊云的,还是农夫山泉的,还是康师傅矿物质水的。我相信这些都是没有穷尽的,你都可以不断地下去。第二个部分就是和消费者互动。比如今天微信支付也好,支付宝支付也好,它出来的手机端的支付,今天框架看到一个广告,上面是卖奶粉的,你可能直接去扫一个码,出来是购物页面,一进钱没了,跳出来的是你们家的地址,再一进,东西送你们家了。所以它可能没有渠道这个概念了,它变成了框架本身,不仅是广告,它也是销售渠道之一。我觉得这种发展过程中都会出现,像楼宇LED可能变成了一个WiFi热点,你走到电梯口之后连接这个WiFi热点,出来的第一个界面就是跟这个有关的互动的内容等等。我认为这些跟移动互联网技术、大数据技术、物联网技术三种技术的组合,一定会使屏幕与屏幕之间的连接变得越来越直接,使得广告语销售的连接变得越来越直接。

【未来电影院会消失吗】

徐峥:   我倒不觉得电影行业会因为互联网而消失,而是它会做出一些形态上的改变。因为我觉得越是在外部世界越来越繁杂便捷的时候,人越需要被关在一个黑盒子里看一个故事,我觉得那个体验是完全不一样的。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想象在未来互联网和电影之间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会不会有新的形态,会不会有一种什么样的结合方式,我不知道您在这方面有想象吗?

江南春:  我觉得电影院不仅不会随着互联网的产生而变得好像更加弱势,事实上过去几年是互联网视频大发展的这几年,也是电影院产业屏幕大量发展的同时,它并没有互相影响,不是因为消费者可以在电脑前或者家里的电视前看到一个片子。我有好几次都是因为在电影院看了一部片子很有感觉,终于有一天又在电视里面偶尔看到这部片子,说再看一遍,看不下去。尽管我们家电视机已经很高级了,已经具有剧院级效果的,但是看上去就是不一样。所以我觉得刚才你说的人能不能停下来,在一个完全黑匣子的环境中静静地让自己集中进去,投入进去,这是一个。第二,人也需要一个所谓放松体验的过程,他去电影院是一种生活方式,是现在以shopping mall为核心的体验生活方式的仅存的还能够娱乐的古老的方式。我有时候还幻想说以前我们在草地上放电影的时候可能感觉也很好,以前我们大学生的时候,一堆人躺在草地上在那边看电影,感觉也很好。

徐峥:   但是我真的觉得互联网会对电视产生非常非常大的冲击。

江南春:  尤其是屏幕和电脑是一样的。我觉得那个是影院的介质,跟它有很大的差别。我记得以前我们读大学看球的时候,必须是一群人在一起看的,一个人看这个球,你整个感觉起不来。就像看电影一样,大家一群人在这里,旁边有感动,有人在哭,有人在那边笑,它有个群体反应的过程,也是享受在群体反应过程中的一种观影体验。

徐峥:   我觉得看一场足球赛也好,或者看一场电影也好,其实它更趋同于很原始的方式。原始人大家围在一起听部落的酋长讲一个故事,事实上这是非常非常古老的方式,这个方式之所以一直延续下来,就是因为它具有某一种仪式感。在今天这种仪式感已经变成了一种一线式的生活方式,你今天要出门,你吃完晚餐,吃完晚餐看一场电影,再约会,去别的地方,然后回家,这是一条龙服务。这是一种生活方式。我觉得那个不会受到太得多影响。倒是在电影的营销上,宣传上,推广上,会有各种各样越来越多的形式。你想看一部电影,或者你想获得这部电影的信息,这些会非常非常全面和便捷。但是我真的觉得互联网会对电视形成很大的冲击。它会整个改变电视行业的形态,而且以一种非常快的速度改变。

【手机端引发媒体大变革?】

徐峥:   想当年《大话西游》并不是一部非常非常卖座的电影,它是慢慢慢慢放了几年以后,突然发现大家注意到这部电影是一部非常后现代的解构的方式重新读西游的故事,所以等到西游的时候又有一个能量的爆发。我觉得这种形态仍然会存在的。就是它不是以惯常的观影的体验和方式进入你叙事的层面,它是以一种全新的视角跟你一起去探索。我觉得未来也会有很大一群人他们希望进行这种探索和探讨。它的形态会更多种多样。包括作为一个国家的文化体系来讲,其实它不能全部是shopping mall和广场式的电影,也应该保留艺术院线,让艺术家可以做出更多的探索,因为那些探索也是商业电影灵感的源泉。

江南春:  我想手机端在影响所有的媒体,这已经成为了大家基本上公认的事实,首先它对报纸行业是很大的影响,因为报纸作为内容提供者的价值依旧是存在的,但是现在是有自媒体的,每个人都可以创造很好的内容。第二个部分它对户外有很大的挑战。大家都在车里面看到手机了,外面的户外还有人看吗?这是一个很大的挑战。第三个部分它对于互联网也是很大的挑战,当60%的流量来源于手机端的时候,以前这些网站的方法,当然很多互联网开始革自己的命,最后变成了手机端的公司,也是很好的一种方式。我认为这些的革命,包括放电视的时候中国对泰国那一场,中场休息的时候,你看到微博也好,微信也好,大量涌出的是什么内容?大家都在骂人,当中放广告的时候,就是大家骂人的时候。当然我觉得对电视的冲击还是有限的,包括对我们行业,以前我们是靠什么为生的?靠无聊为生的。电梯口无聊,你抓住消费者在碎片化的无聊的时间,我觉得消费者最有价值的时间是不会来看广告的,消费者认为最没有价值的时间往往是广告最有价值的时间。但是今天手机切入进来,它有可能把这些无聊的碎片化时间占用,还好的是我们自己的追踪,以前可能在电梯口看手机的,可能正好有个短信来你看一看,比例很小,是个个位数,但是现在写字楼里面所有人的手机都变成智能手机的时候,目前的比例是18-19%,就是会看手机的人,这个比例已经很大了。但是还好,我觉得总体比起其他媒体的影响,我们是碎片这个词,两三分钟的时间,你打开手机要干什么事也干不了,第二个是你在不稳定的状态中,一会儿要进电梯,一会儿要出电梯,这是比较大的挑战。什么时间是消费者使用手机的高潮?就是一个人处在稳定的状态中,比如坐着的状态,能够有五到十分钟以上的时间,比如等人,还有坐公交车,坐地铁,他一直坐下去,有五到十分钟的时间,等飞机,这个时候他不把手机搞出来是很难的。但是两三分钟的时间,碎片化,在电梯里面只有30秒,还经常没信号,这个冲击就不太大。比如看电影前,要放电影了,他进入这个情境了,是不是还要拿手机出来非要搞一搞微信,不是的。但是总体来说我认为手机行业对媒体行业形成了巨大的影响。但是手机行业的进入不会以一个视频广告的方法进入。你手机这种轻薄短小的东西本身它不是视频广告主要的表达地方,不是品牌展示的空间,但是手机带来的可能性是让广告和销售的机会连接得更紧。你看到一个品牌广告,你怎么样用二维码拍,你用手机去感应,它就会跳出页面,它怎么能够直接地有震撼力地影响消费者,这不是手机的功能,它是connect到下一步,最后怎么close deal,最后你怎么进行持续的正面分享,这可能是手机比较有杀伤力的地方。

【互动问答】

徐峥:   如果给你个机会,重新回到创业那一年,你会对那时的自己说什么?

江南春:   那自己说还是别干了吧,还是回家歇着比较好,过一个平常人的生活满好的,这样的话有更多属于自己的时间和空间。徐导,你在内心力量和想象力当中会选择什么?

徐峥:   我会选择内心力量。

江南春:   你参演或者指导的影片大部分都是喜剧,你的内心是一个很有喜感的人吗?

徐峥:   其实反而不是。事实上我觉得真正好的喜剧它反而应该有一些悲伤的情感。人在大笑了之后其实是很需要进入一个哀伤时刻的。我觉得再好的喜剧都应该有哀伤时刻,那样它的情感表达才是完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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